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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浮生

#算是迟到的817贺文

#这篇文的初衷来自回国飞机上的一个梦。梦醒了以后,我觉得要把这个故事写下来,思绪很多很零散。

#只是很短的一篇,3k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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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在梦里做了一个梦。那里有无尽的雪。他从梦里醒来,拍拍大衣,一步一步迈进深雪里。

 

然后他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窗外的蝉鸣一声声,张起灵坐在窗边的藤椅上看着云发呆。

 

是个梦啊。吴邪眨眨眼,笑自己。

 

还好只是个梦啊。

 

有那么好几年,吴邪觉得自己活得有些累。他想,他算,他的脑子在他清醒的时候几乎没有停止过运转。然而偶尔走在人群里,吴邪也会不自觉地发怔。有一年的圣诞杭州下了雪,他突然想出去走走。在夜风里他裹着风衣前行,走过火树银花,走过灯火通明。会不会曾有个人,也像他这样在人群中走过。然后远远地站在黑暗里,觉得自己离他们很远。

 

他知道自己有些魔怔了。

 

回到家的时候吴邪给胖子小花他们一人打了一个电话。因为没什么特别想说的,所以也只能一句一句东拉西扯。快挂掉电话的时候,胖子没忍住叹了口气。吴邪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电话。

 

快要零点的时候他坐在投影前看着电影。西湖边的烟火映在窗户上,五光十色的热闹。吴邪端着茶走到窗边,白雾缭绕里茶香袅娜。他想着张起灵出来后他会有这么多事情和他分享,等待就变得不再那样可怕。

 

吴邪还记得初中时学的课文,说什么“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大雪深数尺”。当时他还觉得大冷天还到处瞎跑的人真是脑子进了水,现在觉得自己脑子里怕是有海浪的声音。

 

只要长白山的门一天不开,这条路他还得走。哪怕走到足肤皲裂而不知,走到四支僵劲不能动,他也还得走。

 

不就为了一个人,他图什么呢?

 

就图这个人。

 

张起灵回来后的那个圣诞节胖子兴致勃勃地想过来杭州过节,被吴邪一口拒绝了。“你小子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啊,”胖子在电话那头嚷嚷,“忒他妈不厚道!”

 

“我有事情,想单独和他说。”

 

“.…..新年的时候你们得过来看老子,没得商量。”

 

“成交。”

 

他和张起灵一起走在西湖边上的时候,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人有些时候装了太多东西在心中,反而会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口。他们从白堤一路走到苏堤,夜色越来越深。他几乎听不到张起灵呼吸的声音,只有时而抚过他耳畔的白气。吴邪望着远处繁华的街景,心随着身边人的一呼一吸而宁静。

 

“小哥。”他突然叫了张起灵一声。张起灵停下步子,回头来看他。旁边的路灯照亮他的身影,也映亮他墨黑的瞳孔。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下的面容年轻而安静。张起灵看着他,等待他。他望着那双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忘了所有想说的话。

 

“没事,想叫叫你。”

 

张起灵点点头,目光却没有移开。雪一片片落在他的帽檐,仿佛天地都安静。

 

“再叫一次。”他说,走上前,抬手,抚落吴邪发顶的雪。

 

仿佛长白山塌陷,天河倒倾,那个瞬间里,有什么东西汹涌而来,淹没了吴邪的心。他在漫长的冬季里行过,行过沙海,行过长白。他一步步迈过深雪,只为了走向眼前的人。

 

“小哥......”吴邪拉过张起灵的帽檐,手指掠过他的唇,“小哥。”

 

他已至归途。

 


新年的时候吴邪履行承诺,带着新晋为男友的张起灵飞去了胖子的地盘。山里路难走,但胖子的窝里永远不会缺了美食和啤酒,吃过火锅喝过啤酒,他们一起窝在沙发前打算看胖子新网购的盗版光碟。三十块钱一百张,吴邪坐在沙发上一张张选,选择困难症发作严重。

 

“你就说想看什么吧,胖爷这儿可是什么电影都有,”胖子不改本色,朝吴邪抛了个“你懂的”的表情,“为了你俩,我还特意去找了特殊版本的…那什么呢。”

 

吴邪一个光碟飞了过去:“滚,给老子正经说话。”

 

胖子扑过去接的动作堪称无比灵活,他得意地瞥了吴邪一眼,看回手中的光盘封面,“哎哟《恋爱假期》,天真你很会选嘛。又是恋爱又是假期的,真应景。”

 

吴邪恨不能把手里光盘全砸他脸上。

 

出乎意料的是,影片很好看。开头是一段长长的独白,

 

“…世界多数爱情都是说两情相悦的故事,那剩下那些人呢,那些独自陷入爱情的人呢?我们是爱情的牺牲品,是被诅咒的人;我们是不被爱的人,是一群失魂的野鬼。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暗恋了一个人长达三年,那是我人生中最悲惨的岁月。悲惨的圣诞,悲惨的生日,新年的夜晚和眼泪和安定片度过。我坠入爱河,如同坠入深渊。”

 

吴邪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胖子就跳起来想把电影关了。张起灵坐在他身边,握紧他的手。

 

“吴邪,我不会再让你坠入深渊。”

 

他的声音不大,攥着吴邪手的力道却几乎让他感到疼痛。

 

有那么几秒,吴邪没说话。然后他笑了出来。

 

“小哥,”他凑过去,像一只猫一样,轻巧而狡黠地沾了沾张起灵的唇,“我也爱你。”

 

“为什么小花和死瞎子不在这里,就没有人来管管这俩人吗?”胖子反应了过来,装模作样地捂住双眼大叫,“还有你们张家和吴家人呢?堂堂两位大当家,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没人管管的吗?!”

 

“他们不敢。”

张起灵淡淡地说。

 

胖子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这样是会遭报应的,”他好半天才冲吴邪嚷嚷道,“我诅咒你们白头偕老。”

 

吴邪愣了一秒,笑喷了。

 

“不客气。”

 

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盛夏,吴邪和张起灵一起去了长白山。张起灵回来后他想过在长白山投资建索道,但最后还是被他自己否决了。尽可能地改变这个地方的样貌也不会让他曾经的失去和痛苦减轻一分,他必须去面对。

 

来到二道白河的时候,吴邪本来以为自己会变得又一次惶恐,但他没有。

 

可能是因为张起灵始终握着他的手。

 

夏日的长白雪融了些,但还是深及膝盖。他一边走,一边偏头打量张起灵,想着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就忍不住笑。

 

终于走到他曾经落下来的地方,吴邪停住脚步,握了握张起灵的手。

 

“如果等下雪崩了,你可得救我。”

 

张起灵不明就里地,纵容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吴邪疯起来能有多夸张。

他会陪着他。

 

吴邪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双手罩在嘴边做成喇叭状:

 

“汪藏海,你给我听着,”

 

苍茫的雪山中回荡着他的声音。

 

“这个人是我的。张起灵是我的。”

 

“你夺不走他了。”

 

肺里的空气近乎被掏空,他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眶涌下,在脸上凝结成冰凉。所有的沉重,宿命,和算计重重,都从他的灵魂里离去,消散在了莽莽雪山中。

 

张起灵从背后拥抱住了他。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他们的心跳产生了共振。

 

“吴邪,走吧。”

 

“我们回家。”

 

回杭州的时候他们坐飞机。飞过云层的时候,吴邪想起了他自己第一次坐飞机。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云海。白的,苍茫的云漫延到天际,云海之下有群山。

 

一如他爱着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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